一會兒幫韓夢夾塊排骨，一會兒又給王磊撕條雞腿。

“謝謝阿姨，我自己來。”

“多吃點，你們多吃點。”蘇母嘴里一邊嘀咕著，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。

天下母親都一般模樣，愛孩子最好的表達方式都是勸你“多吃點、多吃點！”

韓夢和王磊面前的盤子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
吃過晚飯后，蘇母幫他們收拾好房間，囑咐他們好好休息，囑咐蘇嘉言明天帶他們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

韓夢自己住在客房里，王磊跟蘇嘉言住在他的臥室里。

蘇嘉言洗過澡出來，問王磊：“你要是覺得不習(xí)慣，我睡沙發(fā)?！?/p>

“蘇叔叔，不礙事的，我還想和您聊聊天呢?！?/p>

蘇嘉言掀開被子坐到床上，問他：“大學(xué)生活還適應(yīng)嗎？”

“還好?！?/p>

“功課應(yīng)付得過來嗎？”

“蘇叔叔，我正要跟您匯報呢！我得到了我們學(xué)校的一等獎獎學(xué)金，下學(xué)期的學(xué)費有著落了，生活費靠我自己打工應(yīng)該也可以負擔(dān)，以后，您就不用給我打錢了?！?/p>

“獎學(xué)金你自己好好留著，也別老想著打工掙錢，現(xiàn)在的你，應(yīng)該以學(xué)業(yè)為重，學(xué)費、生活費，我會一分不少地打給你的，一直到你大學(xué)畢業(yè)為止。以后，我們之間不會再討論這個問題?！?/p>

蘇嘉言表明了自己的態(tài)度，既然他答應(yīng)王傳富要好好照顧他，他不能失信與人，何況還是已經(jīng)作了古的人。

“蘇叔叔，我沒有耽誤學(xué)習(xí)，我……我只是想減輕你的負擔(dān)。”

蘇嘉言摸了摸他的頭，“我知道，你是個好孩子，我照顧你，是因為我答應(yīng)了你的父親，我只是做我應(yīng)該做的事，你不用覺得有壓力?！?/p>

王磊撓了撓頭，說道：“好吧！”

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什么意義，蘇嘉言是個非常有責(zé)任心的男人，現(xiàn)在，無論王磊說什么，他也不會對他不管不顧的。

王磊在心里默默盤算著，總有一天，他一定會加倍地報答他。

翌日一大早，蘇母就把他們?nèi)己捌鹆舜?，早餐她早就?zhǔn)備好了，清粥咸菜，還有大包子，北方城市向來以面食為主，臨近春節(jié)的時候，家家戶戶都會蒸饅頭、包子、棗糕、花饃等各種面食。

今年蘇母回來得早，又因為韓夢和王磊要來一起過節(jié)，所以也早早準(zhǔn)備了各種吃食，生怕怠慢了這兩個孩子。

吃過早餐，蘇母把蘇嘉言喊進臥室，遞給他一張卡，“嘉言，你帶那兩個孩子去商場逛逛，買點他們喜歡的東西?！?/p>

“媽，我有錢?！?/p>

“拿著，又不是給你的?！?/p>

蘇母強塞進他手里，自己的孩子她還不了解，生性要強，他那點工資，不用想也知道，肯定早已所剩無幾。

蘇嘉言和韓夢、王磊打了個車，直奔商場去了。

春節(jié)臨近，商場里人山人海，干什么都得排隊，收銀臺那里更是排起了長龍似的隊伍。

蘇嘉言逛了一會兒，只覺得頭暈?zāi)垦?，在北山村空曠的環(huán)境里待久了，在這樣封閉又吵鬧的空間里，讓他很不適應(yīng)。

韓夢也說：“嘉言，我們還是出去吧！這兒人太多了?！?/p>

“對呀，蘇叔叔，我們還是走吧！去別的地方轉(zhuǎn)轉(zhuǎn)?！?/p>

最終三人什么也不買，逃也似得從里面跑了出來，出來后，三人不禁相視一笑。

“看來，這大都市的繁華不太適合我們，我?guī)銈內(nèi)€好地方。”

最終，蘇嘉言帶他們?nèi)チ耸×D書館，難得的是那里還沒有放假。

三人在里面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，分別挑了幾本書，找了個座位看起來。

一直到蘇母給他們打電話，三人才放下書本回了家。

蘇母見到他們空著手回來，疑惑地問：“怎么什么也沒買？”

“我們壓根就沒逛，現(xiàn)在這個時間點逛商場，純粹是遭罪?！?/p>

“這一大上午，你們?nèi)ツ睦锪?？?/p>

“去圖書館看書了?！?/p>

蘇母笑道，“我也算是真服了你們了！”

自此后，這三人都窩在家里，韓夢幫蘇母干家務(wù)，打掃衛(wèi)生，準(zhǔn)備迎接過節(jié)。

王磊則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學(xué)習(xí)。

蘇嘉言則陪蘇父下下棋，弄弄花草。

背后里，蘇母跟蘇父說：“這仨孩子可真跟一家人似的，性情都差不多，沉穩(wěn)、善良、純樸?！?/p>

蘇父點點頭，“可不是嘛！尤其是王磊那孩子，年紀輕輕的，難得這么懂事、刻苦、自律，日后必成大器。”

“是呀！這個年紀的孩子，像他這樣懂事勤奮的可真不多見。”

除夕那天，韓夢幫蘇母準(zhǔn)備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，大家都圍坐在一起，蘇父特地開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。

“今兒個高興，難得我們可以都聚在一起，每人都喝點?！?/p>

蘇嘉言幫大家斟滿面前的杯子。

大家圍坐在一起，開懷暢飲。

零點鐘聲敲響，窗外煙花絢爛，鞭炮齊鳴，辭舊迎新。

新的一年又開始了，唯愿一切順?biāo)臁?/p>

大年初二，葉雯雯約蘇嘉言和韓夢出去玩，蘇嘉言本想拒絕，怕韓夢覺得不自在，誰知韓夢一口答應(yīng)了，原來兩人時常在微信上聊天。

葉雯雯跟他們約在一家咖啡店，蘇嘉言坐下后，打趣道：“雯雯，這不太像你的風(fēng)格，我本以為你會約我們?nèi)ヒ沟辍！?/p>

葉雯雯笑著說道，“我這還不是為了遷就你們嘛！”

葉雯雯幫他們叫了咖啡，接著說道：“你說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，非把自己搞得像七老八十，無欲無求，我也真是服了你們。”

兩人但笑不語。

韓夢心里自以為是葉雯雯想單獨約蘇嘉言，必是不好意思，把她也拽了出來。

所以坐了沒多久，她就站起身來，“你們兩個聊，我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?！?/p>

“西西姐，你想去哪兒，我陪你?！碧K嘉言問她。

“我去以前的學(xué)校轉(zhuǎn)轉(zhuǎn)，放心吧！我一會兒就回來?！?/p>

蘇嘉言望著韓夢離去的背影，直到再也看不見，才收回視線。

葉雯雯笑問他：“怎么？這么不放心?！?/p>

“她是西西姐?！碧K嘉言意味深長地說。

是的，她是西西，一個從小父母雙亡，跟著年邁的奶奶生活的小女孩，年幼的她品嘗了生活的苦難，吃不飽，穿不暖還是其次，親人相繼離世，心靈上的創(chuàng)傷窮其一生再難恢復(fù)。

葉雯雯用勺子攪拌著面前的咖啡，“嘉言，最近我常常在思考一個問題，很多男女朋友分手后，會把對方視為自己的仇人。而我們，卻還能像朋友一樣坐在一起喝咖啡，究其原因，是因為你，因為你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。在我們交往期間，我相信你肯定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，我們之所以分手，是因為我們?nèi)^不同。你有擔(dān)當(dāng)、有責(zé)任感，也因此，你想奉獻，想幫扶弱小?？晌也煌?，我想享受，我絕不會為了別人尤其是根本不認識的人委屈自己，所以，我們最終走不到一起。但是，雖然我不認同你的做法，可我很欣賞你?！?/p>

葉雯雯啜了口面前有些涼了的咖啡，“也因此，我希望你能幸福?！?/p>

“雯雯，謝謝你，謝謝你能理解我，其實有時我也常常思考，我為什么執(zhí)意要去北山村，也許我們每個人來到這世上，都有屬于自己的使命。小的時候，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，我回到那里上學(xué)，認識了西西，見證了貧困的生活環(huán)境對人的創(chuàng)傷是有多強烈，它會讓人絕望痛苦，如同身處地獄一般。所以，長大后，我才會回去那里，這是我的宿命?！?/p>

“也許我們每個人的經(jīng)歷決定了我們以后要走的路。”葉雯雯豪氣地端起杯子跟蘇嘉言碰了碰，“道不同不相為謀，今日我們就此別過，希望你以后早日覓得能理解珍惜陪伴你的人?！?/p>

“你也是?！?/p>

兩人“哈哈”笑了起來。

笑夠了，葉雯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他：“既然你那么不放心西西姐，為什么不選擇在她身邊照顧她一輩子？”

說完，葉雯雯向他眨了眨眼睛，“我的意思是以戀人的身份。”

“我們是親人?！?/p>

“切，又不是真的?！?/p>

“勝似真的。”

葉雯雯從蘇嘉言一臉嚴肅認真的神情上讀懂了，他們把對方視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，無關(guān)乎風(fēng)月，這種情超越了戀情友情，是血濃于水的親情。

大年初三，王磊就返回了學(xué)校，他的家教工作開始了。

而蘇嘉言和韓夢也返回了北山村，蘇嘉言牽掛著村子里的大棚，不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天，西葫蘆長勢怎樣，有沒有出現(xiàn)什么問題。

李主任見到他們，責(zé)怪道：“這好不容易回去了，怎么不多待幾天？”

“李叔，村子里都好吧？”

“好著呢！這幾天商販沒來收貨，家家戶戶都存了好幾筐西葫蘆了，我剛打電話聯(lián)系了，說明天準(zhǔn)來，鄉(xiāng)親們這下子可以賣個大價錢了?！崩钪魅魏呛切χ?/p>

“李叔，你沒問問大家，有多少打算接著種扁豆的？”

“我私下了里調(diào)查過，基本都愿意種，反正框架、薄膜已經(jīng)弄好了，無非就是多吃點苦，現(xiàn)在他們掙到了錢，不怕吃苦。”

“好！”

于是，春天的時候，家家戶戶拔了西葫蘆，又栽上了扁豆。

因為有了前期經(jīng)驗，扁豆也大獲成功，只種了一年大棚，北山村人的腰包全都鼓了起來。再加上“五一”“十一”期間兜售農(nóng)產(chǎn)品，他們這一年的收入快趕上他們過去攢了一輩子的了。

家里有老人的，種大棚有點吃力，紛紛給在外地打工的兒女們打電話：“娃兒，今年冬天回來吧！咱不在外面打工了，回來種蔬菜大棚，保準(zhǔn)比你在外面掙得多?！?/p>

鄉(xiāng)親們手頭寬裕了，修屋蓋房，電視、冰箱、洗衣機通通搬回了家，有條件的家庭還安裝了空調(diào)，鋪上了地暖。

冬天的時候，有在外地打工的小年輕紛紛回來了，外面再好，總歸不是自己的家，尤其是有小孩子的，放在老家不放心，帶著孩子打工，孩子上學(xué)又是個大問題。

回來修整兩畝地，種上大棚，一年的收入跟在外面打工掙得差不多，照顧父母也方便，還解決了孩子上學(xué)的問題。

就這樣，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，北山村的大棚種植已頗具規(guī)模，有的一家種好幾個，一到冬天，滿山白茫茫的顏色，最近，經(jīng)常有外地的農(nóng)村人來這里拜師學(xué)藝。

在蘇嘉言和葉書記的推廣下，松樹鎮(zhèn)的其他村子也紛紛種起了大棚，慢慢的，這成了松樹鎮(zhèn)的一大特色，松樹鎮(zhèn)更是被譽為“中國西葫蘆第一鄉(xiāng)”，每到冬天，全國各地的商販都趕到這里來收西葫蘆，聽說他們種的西葫蘆有的都出口去了別的國家。

村子里條件越來越好，過去低矮的房屋已經(jīng)很少見了，基本都換成了明亮的大瓦房，吳為國、李建軍等幾個小年輕，還買上了轎車，這在過去，是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。

這天，蘇嘉言把李建軍叫到了大隊部。

今年，李建軍又擴大了農(nóng)家樂的規(guī)模，在原來房子的旁邊又蓋了兩層樓房，進行了裝修，樓下做農(nóng)家樂，樓上被他改成了民宿，生意好得不得了。

“哥，你找我?！崩罱ㄜ娮教K嘉言對面，問道。

“建軍，我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談?！?/p>

“哥，你說?！?/p>

“建軍，是這樣的，這幾年，我看你農(nóng)家樂經(jīng)營得不錯，想必債早已還清了。”

“哥，早還清了，這還得多謝你！我跟小妮商量著，今年再掙了錢，就把你當(dāng)初建農(nóng)家樂的錢還給你。”

“建軍，我想跟你說的正是這事，我不用你一次性還給我。我想抽你每年利潤的百分之十，你看可以嗎？”

李建軍愣了一下，但遂即點了點頭，“行，哥。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，別說百分之十了，百分之五十我也給你?！?/p>

“你要不要回去跟小妮商量商量?！?/p>

“哥，不用，她肯定也會同意的，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。等年底，我把錢給你送過來?！?/p>

“好！”

晚上，李建軍躺在自家床上，望著窗外的月光出神，王小妮哄好孩子，過來看到他一副失神的樣子，不禁問他：“咋了這是，發(fā)生啥事了？”

李建軍收回目光，“沒什么，今天蘇大哥找我了?！?/p>

“找你干什么？”

“他說，以后每年要抽我們利潤的百分之十?！?/p>

聽到他的話，王小妮先是呆了一下，旋即說道，“怎么，你心疼了？”

“瞎說什么呢？別說百分之十，百分之五十我也給他，你別忘了，當(dāng)初蓋農(nóng)家樂的錢可都是他出的，咱們一分錢也沒拿。還有徐老爺子的事，他也幫了我們不少，這樣算下來，我們欠他的可不是一星半點?！?/p>

“對，給他也是應(yīng)該的?！蓖跣∧莞胶偷溃澳悄銊偛艊@什么氣，跟丟了魂似的?！?/p>

“我只是沒想到，沒想到蘇大哥有一天會跟我提這樣的要求，在我的心目中，他一直是樂善好施，不求回報，跟天上的菩薩似的。如今……唉！”

李建軍忍不住嘆息一聲。

王小妮也跟著嘆了口氣，“看來，這天下的人都一樣，沒有不愛財?shù)?。蘇大哥年紀也不小了，他總得為自己打算打算?！?/p>

當(dāng)天晚上，李建軍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，一晚上沒睡著，他不相信他的蘇大哥也會是貪財之人，可事實又容不得他不信。

尤其是接下來又發(fā)生了一件事，更是讓他對蘇嘉言徒增幾分失望。

因為村子里種大棚的人家越來越多，蘇嘉言專門在村前空出一塊地，擺上了石條，以供農(nóng)民兄弟們在這兒售賣蔬菜。

每天早上，他們把采摘的新鮮的西葫蘆裝筐，然后推到這里來，供商販們來收購。

今年冬天，蘇嘉言制訂了一個新規(guī)定，凡是在這兒賣菜的鄉(xiāng)親們，每個攤位每天收五塊錢的租金，五塊錢雖然不多，但鄉(xiāng)親們還是有些不樂意的。

背后里開始有人罵蘇嘉言，說他變了，現(xiàn)在變得貪婪自私小氣，克扣鄉(xiāng)親們的血汗錢。

這些話漸漸傳到韓夢耳朵里，韓夢找蘇嘉言談話，“嘉言，你為什么不跟鄉(xiāng)親們解釋解釋呢？”

“西西姐，有些話現(xiàn)在說還為時尚早，他們早晚一天會理解我的?！?/p>

韓夢嘆了口氣，“你呀！讓我說你什么好?！?/p>

蘇嘉言從小寡言，說得少，做得多，他沒做成或者沒把握的事情，是絕不會跟人炫耀的，他就是這樣一個性格，韓夢拿他也沒辦法。

只是在聽到村子里的閑言碎語時，她會幫他解釋，“他收了錢也是為了村子更好的發(fā)展?！?/p>

可她這話聽起來怎么也像是托辭，畢竟兩人關(guān)系擺在那里。

李主任每天早上去攤位前收租金，總有人向他抱怨，他就“呵呵”笑著，“這錢最終還是會還給你們的?！?/p>

大家當(dāng)然是不信的，會還回來，那還收了干什么？

第一年，蘇嘉言用攤位租金和李建軍分給他的紅利，重新修建了村小學(xué)，幫孩子們蓋了寬闊明亮的教室，教室里安裝了土暖和空調(diào)，還建了一個圖書室，里面的書是他和韓夢親自挑選的。

另外，他還招聘了一位老師，減輕韓夢工作量的同時，也讓孩子們接受了更好的教育。

新老師是剛畢業(yè)的大學(xué)生，來這里認識了蘇嘉言和韓夢后，對他們的做法表示非常欽佩，當(dāng)即決定要在這里長留，為山村教育貢獻自己的力量。

新老師是位女生，姓季名璇，從小生活在大城市里，這次也是因為在網(wǎng)上看到了招聘啟示，尤其是看到那段萬花山的宣傳片時，被萬花山的美景打動了內(nèi)心，決定親自來看一看。

說句實話，來了后，她心里想過打退堂鼓，這里的日子太過平淡了，沒地方玩，日子像涼白開一般索然無味，毫無樂趣。

后來，跟韓夢和蘇嘉言接觸下來，尤其是知道他們倆個已經(jīng)在這兒待了好幾年后，她才慢慢打消了回去的念頭。

韓夢很喜歡季璇，把她當(dāng)親妹妹一樣看待，村子里有什么好吃的，她總想著去給她弄一些來，生怕她在這兒受了委屈。

每次蘇嘉言去縣里開會，她總是囑咐蘇嘉言，幫季璇買點好吃的。

季璇同樣也很喜歡韓夢，在這之前，她從來沒見過哪一個女生，如她一般沉靜美好，她的身上總有一種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沉穩(wěn)，她的臉上寫滿故事，可她心靈澄澈純凈。

后來，無意中，季璇聽村子里的人說起韓夢的經(jīng)歷，她當(dāng)時就流下了淚水。她想到“命運”這個詞，她把這歸結(jié)于命運的不公，像韓夢這般美好的女孩子，為什么要遭受這些？

她年輕的腦袋想不明白，只是加倍地對她好。

冬天的時候，季媽媽給她遞羽絨服，她總囑咐多遞兩件，她要分給韓夢，無論季家給她遞什么，她都要兩份，一份給她的韓夢姐。

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回來了北山村，家里生活條件改善了，孩子上學(xué)也有保證，村小學(xué)現(xiàn)在修建得比縣里的學(xué)校還要好，并且兩位老師都是大學(xué)生，思慮再三，他們沒有不回來的道理。

冬天的時候，村子里的大棚規(guī)模又擴大了一倍，年輕人有力氣，不怕吃苦，有的一戶人家種好幾個大棚，反正是一樣栽種，一樣管理，無非是多花點力氣，多費點功夫罷了，關(guān)鍵是收益可觀，這樣一年下來，比他們在外地打工要強得多。

蘇嘉言最近又在忙一件大事，他準(zhǔn)備在村子里修一所老年人活動中心，把五保戶王大爺，還有鄭家老爺子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統(tǒng)一收治進來，雇人統(tǒng)一照顧，每戶人家只象征性地收取一小部分費用，其他的由村子來承擔(dān)。

地址已經(jīng)選好，圖紙?zhí)K嘉言也找人畫好了，只待來年春天動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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