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!師父!”
趙河沖過去,抓住徐明泉,才沒讓他整個人都泡在泥水中。
趙河把足足有十來斤重的工具包,從徐明泉胸口拿來。
徐明泉怕摔壞了公家的財務,工具包,摔倒前,竟將工具包護在胸口。
這些年,這種動作,似乎都印進了他骨子里,每次發(fā)現(xiàn)危險,他總是這樣做,有一次,甚至為了保住電表,硬是用自己的守護者電表,結果手骨被電表生生砸的骨裂。
將徐明泉攙扶起來,“師父,你沒事吧?要不要我去叫人?”
“沒事!沒事!”徐明泉擺擺手,躺在地上,緩了緩。
剛才,他卻是沒能一下子站起來。
“可是你……”趙河有些著急。
很多老年摔一跤,就引起各種高血壓,心臟病的并發(fā)癥,他很擔心徐明泉也會。
“哎,來,扶我起來!”徐明泉咬咬牙,不顧泥濘,撐著地面,在趙河的幫助下,滑了幾下,終于站了起來。
“師父,不行,我送你去存衛(wèi)生所看看?!?/p>
“沒事的,農村人摔一跤怕什么,我在田里做活,哪次不摔,沒有這么嬌氣?!毙烀魅m然嘴上說沒事,可是,從臀部和腰部傳來的刺痛,還是提醒著他,他扭傷了。
“你看你……”
在趙河的提醒下,徐明泉看到自己的手掌。
劃破了。
血水混著泥水,很臟。
難怪火辣辣的。
“哎,快走吧,還是先修好電路要緊?!毙烀魅獙⑹终圃谘澴由喜亮瞬?,才發(fā)現(xiàn),褲子也磨破了,露出大腿。
一瘸一拐的,拖慢了進度,徐明泉咬著牙。
線路,從村里出來起起伏伏,他們用自自帶的照明系統(tǒng),一米一米的檢查。
都檢查了一遍,出村的線路并沒有問題,看樣子,是進村的線出了問題。
進村的線路,是從那邊的山坡上過來,那邊的路,比現(xiàn)在更陡。
“師父,要不,我打電話,找老劉他們來幫忙吧!”
“不要!這深更半夜的,人家忙了一天都休息了。他們白天要忙自己的轄區(qū)的,這是我們的轄區(qū),沒有重大事故,不要勞動別人?!?/p>
徐明泉喘的厲害,他緊了緊身上的背包,“走,抓緊時間,已經拖了2個小時了?!?/p>
趙河拿師傅沒辦法,只能扶著師父,繼續(xù)走。
濕透沾著泥水的衣服和褲子,貼在身上,極度不適,渾身的汗味,引來了很多蚊蟲,他們也無暇顧及。
“走,那邊有個線路放大器,去看看?!?/p>
“師父,那個在山谷里??!”
趙河看了看腳下的分叉路。
如果從這里下去,濕滑難走不說,坡面也很陡,真的滑坡,連人帶東西滾下去,是肯定發(fā),而且,這里沒有路燈。
“再說,前半個月,剛還了新式的放大器,不是說,能有效的降低被雷擊的風險一倍以上么!”
“哎!”徐明泉嘆了口氣,“話是這么說,但是沒什么是百分之百的?!闭f著,徐明泉撩起褲腿,將手電綁在胸口,手腳并用,準備下去。
“師父,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拼命?!”趙河看著下面黑黢黢的山谷。
“沒事的,我每天都走這里,熟得很?!毙烀魅活欁钄r,往下一點點滑,趙河無奈,也只能咬著跟著徐明泉下去。
等他們滑倒位置,徐明泉和趙河的手腳都是劃傷了。
“師父……”趙河看見徐明泉身上的傷比自己還多。
畢竟,徐明泉已經五十九歲了。手腳不便,體力不支。趙河滿眼心疼。
“別說了,快干活?!毙烀魅蚱鹗蛛?,撥開灌木叢,一點點查找故障點。
“師父,快看,那里?!表樦w河的指示,徐明泉看到了。
電線放大器真的被雷電擊中,燒得黢黑,掛在那里,斷路,這才導致了跳閘停電。
“師父,我去找人來,駕梯子?!?/p>
“不要了,浪費時間的。一來一回,又是兩三個小時沒了?!?/p>
“那這……”
這里地勢不好,而且,沒有梯子,放大器那個高度,只能爬電線桿了。
這個電線桿,在野外,風吹日曬的,已經有點歪向一邊。
趙河還在猶豫,徐明泉就已經拿出爬桿子的腳蹬子,固定在電線桿上,開始艱難的一點點往上爬。
“師父,您讓我來吧?!?/p>
“不用,我都上來了?!毙烀魅^續(xù)往上爬。
這種電線桿,他爬過無數(shù)次,只是如今,他也感慨,自己體力真是跟不上了。
電線桿上,徐明泉忙碌著,電線桿下面,趙河做著保護工作,被蚊蟲要得很慘,可是他們都無暇顧及。
最終,“嗒”一聲脆響,放大器修好了。
“師父,快下來??!”趙河急了,看徐明泉坐在上面不動。
徐明泉擦了擦汗,舒了口氣,“孩子,我沒事,就是歇一下?!毙烀魅抢蹣O了,沒力氣了。
爬上去,二十分鐘,下來,他卻用了四十分鐘。
等徐明泉和趙河步履闌珊的回到村里,雨已經停了。
他們互相攙扶,走到村口,看到的,除了星星點點的燈火,還有聚集在村口,等著他們的村民。
“老徐!”村長迎了上來,手里還拿著干毛巾。
一旁也有人給趙河遞上了茶水,接過他們手里的工具包。
“快,擦擦!”村長滿臉愧疚和無奈。
徐明泉笑容里都透著疲憊,“老鐘,別說了,我明白的?!?/p>
徐明泉,蹣跚著步子,看著村里,星星點點的燈光,笑道,“這不,都修好了,大家……大家快回……”
話沒說完,徐明泉身子一軟,攤了下去。
“師父!師父!”
夏日的深夜,黃莊村的上空,回蕩著趙河孔武有力的喊聲。
等徐明泉醒來,已經是第三天上午。
此刻,他看到的,是醫(yī)院白色的天花板,還有老伴菊花嬸子的黑臉。
“老頭子,你醒了?”菊花嬸子臉色松了些。
“嗯,我沒事?!?/p>
徐明泉想要坐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右腿都疼得厲害。
“我這腿……”徐明泉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右腿。
“你這腿瘸了啊,你這下可以安心了?!?/p>
徐明泉抬頭,看到站在門口的兒子,徐文澤,抱著手臂,陰陽怪氣的,一臉不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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