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門,看到化成一副鬼樣子待在付俊楠身邊的她,看到還陷在付俊楠胳膊里面的手,安若城覺得好多年自己都沒有這么生氣過,這么沖動過,仿佛體內(nèi)有一股亂竄的火苗,隨時會著。
面上卻冷若冰霜,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,余暖注意到他身側(cè)握成拳的手,知道這次是真的生氣了。
“喲,大忙人,怎么有時間來這種地方?”付俊楠仿佛要故意挑起安若城隱隱的怒氣,感覺到余暖在掙扎著的手,他卻圈地更緊了。
安若城一句話都沒有說,徑直上前來拉著余暖的另一只手,就準備離開。
付俊楠卻死活不放手,“安若城,你還有沒有點教養(yǎng)?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,今晚她可是親口答應(yīng)要做我的女伴的?!?/p>
安若城回過頭,聲音平靜無波,“付俊楠,你忙了一周的投資案子,今天被我拿下了。”
眼神里閃過一瞬間的不可思議,只是一瞬間,付俊楠又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,“可是你女朋友陪了我一晚上,一個小項目,算什么?”
這樣曖昧的話,不高不低地聽在了周圍人的耳朵里。
原本有些吵吵鬧鬧的大廳里,漸漸地安靜了下來,各個方向的竊竊私語聲。比平常人要更加熱衷于八卦的所謂名流,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能看熱鬧的機會。
安若城的眼死死地盯住付俊楠,剛要上前一步說些什么。
余暖被他握住的手,她一下子反握住,用力地捏了一下,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。自己最不喜歡這種氣氛,更不愿意成為男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理由。
同時,知道他一向不愿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,更不愿意做些無謂的口舌之爭,今天又怎么能為了她破例?
余暖回過頭,聲色沉穩(wěn),以不大不小的聲音,不疾不徐地說道。
“付先生,這件事情,從頭到尾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強迫的程度有幾分。你不能因為你的社會地位,就三番五次的做出這種事情。我謝謝你對我的喜歡,但你從一開始就不懂得尊重。不拒絕你,是因為不想你打擾到我男朋友。但現(xiàn)在看來,我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愚蠢的。如果以后,你再有類似的行為,我不排除會告你性騷擾的可能?!?/p>
說完,余暖撥開還在愣怔中的付俊楠的手,然后重新緊緊地握住安若城的手,牽著他,不顧所有人的眼光,離開這個金碧輝煌,卻像一個鳥籠子一樣的地方,在各種各樣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了出去,像是個勇士一般。
不愿成為他的拖累,不想他因為這些事情浪費時間,煩心,但還是把一切搞砸了,余暖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自己現(xiàn)在的臉一樣,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了。
出了大廳,安若城甩開她的手,往前走去,余暖默默跟在身后。
疾步走到燈光昏暗的地方,安若城停住,卻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“我錯了?!庇嗯谒竺孳浿曊f道,完全不是剛才義正言辭的模樣。
安若城從進門起就一直握著的拳,緩緩地松了開來。紀悠然那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,安若城剛和客戶談完,是非常疲憊的狀態(tài)。
聽到紀悠然說余暖陪著付俊楠在參加一個PARTY,第一反應(yīng)自己可能是累到出現(xiàn)了幻聽,又或者是紀悠然喝醉了,要不然就是瘋了。
不顧勞累,驅(qū)車趕回市區(qū)。
趕到紀悠然說的那個地方,看到余暖那副樣子,被禁錮在付俊楠的身邊,跟著他到處敬酒,一臉的假笑。心里瞬間涌起了各種情緒,生氣,嫉妒,無力,但遠遠大過那些情緒的……
是,心疼。
一直就知道她自尊又倔強,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。那時候她一臉悲傷卻眼神堅毅的樣子,在他心里留存了很久很久,那時她還是那樣小的年紀。
可是明明還是要人疼的小姑娘年紀,卻怎么什么都想要自己去承擔,即使是以最愚蠢的方式。
毫無預兆地,安若城回過頭緊緊抱住余暖,力氣大到她險些支撐不住,臉緊緊地埋在余暖的頸間,久久都沒有抬起頭。
風很涼,擁抱卻很暖。
兩道影子緊緊地纏繞在一起,仿佛快要融為一體。
“以后這種事情,交給我來處理,別在外面給我丟人?!卑踩舫敲撓嘛L衣,緊緊地裹住余暖說道。
余暖吸吸鼻子,嘟嘟囔囔道,“有那么丟人嘛!付俊楠都不嫌丟人。再說里面的人我也不認識幾個,以后也都是不會見面的人啊?!?/p>
往車子方向走去的安若城看著她在后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么,回頭瞥了她一眼,余暖立馬噤聲,安若城看著她的樣子,輕彎了下嘴角,伸出一只手,余暖立馬屁顛屁顛地上前握住。
今晚,余暖發(fā)現(xiàn),安若城的手真的是非常好握,又暖又軟。
愛是什么呢,是要把一顆心完完全全交出去,交給另一個人。
而余暖的愛,即使深沉,也不會依賴,遇上事情,去依賴別人,無論如何對于余暖好像還是無法做到的事情。她向來只信自己,寧愿用這種笨拙的辦法去解決和妥協(xié),也不愿讓安若城擋在她面前,成為她的盾牌。
但經(jīng)過今晚,她也不得不承認,有人保護的感覺,真好。
安若城看著余暖的樣子,覺得可愛,又覺得可笑,怎么會想出這種辦法來讓付俊楠死心,他那么不知道臉為何物的人。
他覺得她什么樣子都無所謂,反正她都是她,但余暖卻覺得臉上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,非常的不舒服,就在車上用礦泉水想把妝給洗掉,別的洗的都很干凈,結(jié)果眼線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,怎么都洗不干凈,最后掛著兩只像大熊貓一樣的眼睛,看起來更加的滑稽。
余暖根本郁悶地連話都不想說了,安若城卻更加地開心了。
在路上,余暖問道,“你剛才說拿下了付俊楠的案子,怎么做到的?”
安若城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忽然問這個問題,拿下那個案子,當然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,無非是投客戶所好,但是她卻沒必要知道那些黑暗的齷齪。
“灌酒?!彼喍痰鼗卮鸬溃瑑蓚€字帶過,也不算撒謊。
余暖聽后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原來對付所有人都是這一招,她搖頭晃腦地笑著道,“你也就會這一招了吧?!?/p>
覺得她膽子越來越大,是一點都不假。
安若城笑笑,沒說話。
“若城,你,和付俊楠是不是很熟?”
兩人總共也沒見到幾面,想起上次付俊楠的父親付海成對安若城的態(tài)度,余暖知道,劍拔弩張的氣氛絕不僅僅是因為她,付俊楠那種感覺,就好像在和安若城暗中比較一樣。
安若城看著車窗外暗黑的夜,沉默著沒有說話。
余暖見他沒有回答,其實心里有些失落跟失望。
她也是慢慢地發(fā)現(xiàn),他好像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,而自己,對他真的知之甚少,得虧一開始安和給她普及過的那些關(guān)于他的基本知識,但除了這些,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他的家世,他的父母,他的過往,他在國外的那幾年,她好像都一無所知……
但其實他們連正式交往都還沒有口頭承認過,莫名其妙地就在一起了。推心置腹,本就是太難做到的事情。他們,大約,也還沒有親密到那樣的程度。
看著剛才還嘰嘰喳喳的人忽然地就沉默了,低著頭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,安若城搖搖頭,吁了一口氣,仿佛嘆息般,“今天有點累,等明天再告訴你。”
余暖側(cè)過頭,望著他一眼,只是瞬間,便露出釋然又燦爛的笑,熊貓眼里,眸子亮如星辰。
“好?!彼χf道。
看到她那樣明亮的笑,安若城也不由彎了彎嘴角,還真是好哄的傻孩子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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