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皇后坐在上首,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薄荷露漱了口,又擦凈了嘴角,再接過膳后的清心茶,眼角有意無意的掃過下方,將各人動作表情盡收眼底,再保持著從不曾退去的微笑淺淺抿了一口茶。
有小宮女疾步走了過來,附耳低聲稟報了幾句,顏皇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眼神猛然閃過一道冷光,瞬間便消失不見,依舊笑著點點頭,小宮女便退下了。
顏皇后放下茶盞,說了幾句囑咐的話,便借口乏了,先走了一步,臨走之前,又笑著夸贊了玄青幾句,怎么看怎么樣一位殷殷慈母在叮囑著疼愛的孩子。誰能看的出來,她背后的顏家和玄青背后的梁家,竟是幾十年的死對頭?
顏皇后腳步急促,宛翠忙問:“娘娘,出了什么事嗎?”
顏皇后壓低聲音說:“皇上去了鳳儀宮,還點名要見輕歌,快,快命人先行去打探,若有意外,見機行事,務(wù)必要拖延到本宮到達。”
“是!”
宛翠迅速轉(zhuǎn)身,對小太監(jiān)低聲囑咐了幾句,小太監(jiān)飛一樣跑了出去。
顏皇后腳步匆匆,奈何宮裝繁瑣,頭飾沉重,再加上她又得注意儀態(tài),怎么都走不快,而她的心里,早已經(jīng)急的要冒火一樣。
輕歌低垂著眼眸,手慢慢移向面紗,心砰砰狂跳著。
皇上說了幾句客套的話,便尋了借口要她解下面紗,這是打的什么主意?她的心怎么就這么的慌亂呢?
輕歌的動作極慢,皇上也不催促,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著,笑容溫和,靜靜喝著茶,耐心的等待著。
顏家的女兒,即便不是傾國傾城,也定然是容貌無雙。二小姐輕琳已經(jīng)是極美的人,據(jù)說姐姐輕歌打小就比她更盛一籌,究竟能美到哪兒去?會比當(dāng)年的皇后更美嗎?
皇上笑意越深了,腦海中仿佛出現(xiàn)了二十年前初遇時的畫面。那時的他和她,都是正當(dāng)風(fēng)華的年紀,鳳凰花海中無意的一瞥,便刻在了他永生的記憶里,再也無法拂去。
只可惜,是顏家……
“皇上!”
顏皇后高聲喚了一句,大步走進了鳳儀宮的正殿,一進門便看到輕歌的手正放在低垂的面紗之上,似乎是想要解下面紗,而在看到顏皇后進門的那一瞬間,她似乎長長松了一口氣,腰也軟了下去,不再像方才那樣僵硬。
姑母來的真好啊!若再晚來一點點,她必然要遵從皇上的意思,解下面紗來,那么,她真實的容顏便會暴露出來。雖然臉上有未消的紅痘,可若是皇上發(fā)話派了他太醫(yī)院的院使大人親自來診,一天之內(nèi)便可讓她的紅痘盡消,這樣的話,不知道對她是福還是禍?更何況,她若違背了對玄宸的承諾,那么玄宸以后還會不會幫她?
“皇后,朕喝了酒有些乏,便來你宮中歇息一會兒,正遇上輕歌。好多年不曾見過她了,正想看看她如今長成什么樣子了?!被噬衔⑿χ聪蛩蛩斐鍪秩?。
顏皇后走過去,握住他的手,坐在他身側(cè)的榻上,柔聲說:“皇上,輕歌剛回京城,水土一時不服,生了許多紅疹,現(xiàn)在別看了。一是怕污了皇上的眼,二,老三府上的神醫(yī)給瞧了,說是不能見風(fēng),一見風(fēng)要落疤痕的?;噬?,若是輕歌落了疤,嫁不出去了,臣妾打小將她當(dāng)親閨女一樣看的,那臣妾要心疼死了…..皇上啊……”
顏皇后已經(jīng)三十多歲,可是保養(yǎng)得宜,氣質(zhì)又佳,至今也沒有幾個新妃可以超越她的美貌,她這微微撒起嬌來,不但沒有半分的矯柔做作,反而添了幾分溫柔可愛。皇上對她向來寵溺,自然笑著點點頭說:“那就不看了。你和顏相是親兄妹,長得十分相像,聽說輕歌又長得像顏相,本來,朕還想看看,是否能從輕歌身上,看到你當(dāng)年的影子,既然起了紅痘,自然也看不出了,算了,好了再說吧!”
輕歌更是松了一口氣,顏皇后卻好像沒有半分異常,笑著說:“臣妾的親侄女,自然會和臣妾有幾分相像,可是,臣妾就是臣妾,再像也不是臣妾,您說對嗎?皇上?!?/p>
“是,”皇上握住她的手,眼神柔柔的落在她的臉上,輕聲嘆了口氣說:“是,鳳凰花海只一眼,朕便知,此生,無人再可超越婧儀在朕心中的位置。這么多年來,一直都是?!?/p>
“皇上…..”顏皇后眼神柔柔的迎向他,臉微微紅了,似乎心在動,情越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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