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。
夏安睡覺的時候就覺得肚子疼,她覺得過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,勉強給撐了下來,到了晨起,痛得更厲害了,她強撐著給楚楚做了早餐,便再也撐不住了,蹲在地上爬不起來。
楚楚嚇壞了,哭著問媽媽怎么了。
“把媽媽手機拿來……”她痛得話都不想多說了。
楚楚跑進房間找手機,卻沒給夏安,而是給陳森打了個電話。
陳森正準備出發(fā)去上班,看到夏安來電嚇一跳,這可是離婚兩年后沒有發(fā)生過的事。
他一接,那邊傳來女兒震耳欲聾的聲音,“爸爸!爸爸你快來!爸爸——”
“怎么了?楚楚?怎么回事?媽媽呢?”他整個人都慌了。
“媽媽肚子痛!好痛好痛!爸爸你快來!”楚楚大哭。
“楚楚!楚楚你別怕!聽著??!爸爸現(xiàn)在就打急救電話,等會兒救護車會比爸爸先到,會有醫(yī)生到家里來救媽媽去醫(yī)院,爸爸直接去醫(yī)院找你們!聽清楚了嗎?醫(yī)生來了給醫(yī)生開門!”陳森急速卻又字字清晰地交代女兒。
“聽清楚了!我知道!給醫(yī)生開門!”楚楚拼命忍住不哭,用力點頭,好像爸爸在那頭能看見一樣。
夏安知道女兒在給陳森打電話,她不想,可是也無力阻止了,而后救護車來,一團忙亂之后,她被送進了醫(yī)院。
急性闌尾炎,需要手術(shù)。
不是大手術(shù),可是夏安卻十分憂心,她怎么能住院?她住院了楚楚怎么辦?公司怎么辦?開學季要上新!APP正在研發(fā)!一大堆的事等著她。
“手術(shù)!”陳森卻給她拍了板,“楚楚有我!至于公司其它事,先放一放,醫(yī)生說了你這個情況不能耽誤,你如果想以后能更好地工作就聽醫(yī)生的話?!?/p>
“你……帶楚楚?你行嗎?”夏安是持懷疑態(tài)度的。
“放心!我是她爸爸!平時也不是沒帶過!”陳森對自己很有信心。
夏安不想,也沒力氣提醒他,平時帶著玩,和正兒八經(jīng)帶孩子是兩碼事。
既然要手術(shù)就需要家屬簽字,陳森主動問,“那我能簽嗎?”
“你是病人什么人?”護士問。
“……前夫……”
夏安躺在病床上,覺得那一刻臉被他丟完了!
夏安順利手術(shù)了,而陳森卻第一次嘗試既當?shù)之?**生活。
他本以為很容易,從前看夏安做起來有條不紊也不難,沒想到,整個就雞飛狗跳這個詞可以形容。
白天,他在醫(yī)院陪夏安,到放學時間就去接楚楚,帶著楚楚在外面吃晚飯,回家后陪楚楚寫作業(yè),然后楚楚自己洗澡,他得幫楚楚把衣服洗了
洗衣服這件事,他大概有十來年沒做了吧,他自己的衣服,如今都是一周打包一次扔去洗衣店,但楚楚的衣服不行??!
接著就是給楚楚講睡前故事,這個習慣夏安在楚楚兩三歲的時候就給養(yǎng)成了。
等她睡著以后,他便離家去醫(yī)院繼續(xù)陪夏安,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回去叫楚楚起床,并送她上學。
前幾天還好,最大的挑戰(zhàn)只是給楚楚梳頭發(fā),把楚楚整得哇哇直叫,最后好歹也能頂著個亂七八糟的丸子去上學,至于醫(yī)院家里兩邊跑,他一個大男人請假專門照顧前媳婦,他還能吃得消,到幾天后,夏安能吃流食了,他才陷入兵荒馬亂。
他要煮飯!
這件事他真的一輩子也沒做過!
還要去市場買菜!
他雖然農(nóng)村出生,但他真的連菜都不認識!
偏偏楚楚對爸爸做飯這件事十分期待,還給出了菜單!
夏安其實是不希望跟陳森過多糾纏的,在她住院這幾天,她僅僅也只想讓他把楚楚帶好就行,結(jié)果他非一天天地守在這里,趕他走他也不走,還振振有詞,“夏安,我和你一樣,在這個城市都是舉目無親的,咱倆雖說不是夫妻了,但這么多年情分還是有過的,不成夫妻,成半個親戚,有困難了相互幫助難道不是應(yīng)該的?我病的時候你不也去看我了嗎?”
“不用你!真不用你!”她當時拒絕得很堅決,“小熊會來照顧我的!而且我也能請?zhí)刈o不是嗎?”
“一樣嗎?熊梓迦自己沒有工作了?像我這樣成天成天陪著你?沒錯,你們是姐倆,那你就更得為她著想啊,總不能事事都麻煩她!再說了至于特護又怎樣?比咱倆關(guān)系還近?不管怎樣,我們之間還有一個楚楚呢!就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親!說白了吧,夏安,我不放心你!我這里……”他指指自己心口,“我不信你不懂,我從來沒有放下過你,你過得好,我自然不來打擾你,但你有事兒了,要我袖手旁觀,我做不到。”
就這樣,陳森就一直待在醫(yī)院陪她,現(xiàn)在還要親自熬粥給她吃,說外面買的不干凈。既然知道外面買的不干凈,他自己為什么吃兩年外賣?
那天陳森天沒亮就從醫(yī)院離開了,去買菜……
然后那個早上,就十分的精彩。
煮粥,煮糊了三鍋!
他一心一意在廚房戰(zhàn)斗,楚楚在房間披頭散發(fā)里急得大叫,“要遲到了!”
他扔下第四鍋粥去給女兒梳頭發(fā)找衣服,等他再回到廚房,第四鍋又糊了!而女兒要吃的早餐還沒開始弄的!
他決定暫時放棄粥,簡單給女兒煮個面條好了!結(jié)果在他一邊蓋著鍋蓋煮面,一邊洗菜的時候,噗嚕嚕一陣響,回身一看,面鍋里的水全溢出來了,沖得鍋蓋一起一伏的,火苗在鍋底直竄。
他頓時扔了菜,手忙腳亂去端鍋子,誰知沒端穩(wěn),面鍋啪嗒掉落下來,開水濺了他滿身滿腳。
他忽然想起最初的最初,夏安也是不會做飯的,不是割到手,就是被油燙了,也有燙到手指頭的,那時候她會嬌滴滴地跑到他跟前求安慰,舉著蔥白的手指要他吹吹。那會兒他還愿意吹,吹著吹著就含她的手指,那時候的他們,真的很好……
后來,他漸漸疲于這樣的游戲,她做飯也越來越熟練……
“爸爸!”楚楚的驚叫聲把他從回憶里拉回。
“哦,楚楚?!彼粗鴿M地狼藉,有些頭疼,“楚楚,來不及了,爸爸帶你去外面吃早餐!咱們先上學!”
把楚楚送去學校后,他著急夏安還沒早餐吃,買了一份粥,急速趕往醫(yī)院,結(jié)果,夏安已經(jīng)喝了牛奶了。
“牛奶涼的,好像還不容易代謝,喝了到底好不好???”他糾結(jié)著,又很自責,“還是我不好。”他也沒臉說自己熬了四鍋全糊了。
早上中午夏安的飲食都是混過去的,他愈加不安,立志晚上要給她熬雞湯來。
鑒于早上熬粥的經(jīng)驗,他晚上守著雞湯熬,待他熬好,已經(jīng)快七點了,他拎著湯煲就往醫(yī)院跑,對女兒道,“楚楚,爸爸先給媽媽送飯,回來再給你做,你餓了先吃點零食墊著!”
“哦……”楚楚覺得很迷惑,吃飯前媽媽是絕對不準她吃零食的,怎么爸爸反著來?
于是楚楚這頓晚飯等到十點,還沒吃著,她直接趴桌子上睡著了。
當陳森做好晚飯出來叫女兒時,女兒已經(jīng)睡得臉上印了鉛筆印。
他也顧不得女兒沒洗澡了,把她抱上床,自己還有一大灘事呢!早上的戰(zhàn)場就還沒打掃,他趕時間,回來隨便收拾了下就了事,還要重新拖地,再一想,好像自從夏安住院,這個家就沒打掃過?。胯b于這不是他自己的家,所以,等主人回來時總得給她好印象吧?所以 ,他掄起墩布開始打掃衛(wèi)生。
他以為就跟學校大掃除似的,幾分鐘就能了事,誰知等他全部清掃完,已經(jīng)半夜了,這個時候去醫(yī)院也不合適了……
家庭煮男第一天,腰酸背痛躺上床而告終。
他自己都不明白,不過才多了做飯這一件事,為什么勞動量被乘以X,關(guān)鍵是,他做了X倍勞動,老婆孩子都還沒吃上他做的飯!
對,他下意識里總還是叫夏安老婆的!
他總算有點明白夏安從前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,更何況,那時候她還帶著個奶娃娃……
煮男第三天,一大早終于提著自己熬的粥去給夏安嘗。對于這種帶著淡淡糊味的類似洗米水似的玩意兒,夏安給了個評價,“還行,適合現(xiàn)在的我。”稠了她不能吃了不是?
陳森還是有自知之明的,“我會再接再厲!”
夏安嗤笑,這是陳森?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陳森?醬油瓶倒了也不扶的陳森?
而此時,夏安的電話響了。
夏安一看,是公司打來的。
“夏總,我們APP的開發(fā)出現(xiàn)問題了!”
“什么?”夏安驚得差點崩掉了針頭。
“負責開發(fā)的工程師,出事兒了!好像是有什么經(jīng)濟問題,跑了!不辭而別!他整個團隊都散了!”
“那怎么辦?我們下個月要上線的!預(yù)熱都做過了!宣發(fā)也搞得熱火朝天!上線慶?;顒佣荚O(shè)計好了!嘉賓也請了!廣告投放日子都預(yù)約好了,現(xiàn)在砸鍋了?”
員工那邊已經(jīng)不能給她回答了。
她焦急地掛了電話,開始查號碼,一個一個撥出去,結(jié)果卻都不樂觀,基本證實員工給她匯報的事千真萬確,她這幾個月付出的努力很有可能要黃。
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,針頭還沒拔!然后被陳森壓住了雙腳,“干什么呢?”
“我要去公司去!平臺出問題了!”她焦急地說。
“你去了就能把人找回來了?你是神探嗎?”陳森把她的腳塞回去,“到底什么情況,你跟我說??!”
夏安猛然想起,她身邊這位就是大佬啊!
“陳森!對!我差點把你忘了!”可她想起他一向不贊成自己闖時尚行業(yè)又猶豫了,他會不會再坑她一把???
陳森從她眼神里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,有些無語,“夏安,我陳森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?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安安,分開這兩年我想了很多事情。我沒有忘記當初我給你的承諾,我說過,要給你幸福,要為你遮風擋雨,要讓你做最快樂的公主。其實我一直都想努力去做到,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走著走著,就走偏了。安安,現(xiàn)在你就是最快樂的公主了,雖然是你自己給的,但也是我的初衷。這兩年,我把我的初衷重新?lián)旎貋砹?,安安,只要你快樂就好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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